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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妳怎麼回事!?」晚飯過後,絕世原是想前去詢問愁凝未來打算的,不料一進了房,卻見到愁凝染黑了那頭白髮,臉上竟還多了道十字疤痕!

  「絕世?」愁凝回過頭來,撫了撫右頰。「你怎地來了?」

  「妳的臉、妳的臉!愁凝妳這是……!」絕世驚慌失措地湊上前去,看著她新出現疤痕的右頰。

  「你忘了,絕世,在此我是『段愁』段公子。」

  「我現在不管那個!妳的臉──」

  「假的。」愁凝為他的急躁慌張嘆了口氣,「現下我在此處的身分雖是段愁,難保未來不會被揭穿。總是要防個萬一。」

  見她臉上那道疤痕竟是易容術,絕世鬆了口氣。「不會的!怎麼會呢?妳就儘管在此處放心留下吧……若是能就這麼留下了那更好。」

  愁凝看了他一眼,挑起唇角笑了一笑……笑中卻帶了些什麼。

  「若是能這麼着,那也好了。不過,我還是離開較好的……我已經想了些方法聯絡我的一些朋友了,希望在此不會打擾太久。」

  「是麼?」絕世有些失望,「那麼便罷了……。只是妳在此儘管住下便是。」

  愁凝笑了笑。「我知道。夜也深了,回房去罷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絕世有些為難地搔了搔頭,才道:「以往在谷中總有事做,現下沒工作了,總感到有些不習慣。」

  愁凝愣了一下,笑了起來。哎、真是……儘管已經成年了,卻還是個孩子而已哪。

  「那麼,聽我吹簫可好?」

  隨著愁凝步出了房來到園中涼亭,絕世驚訝道:「妳還會吹簫?」

  愁凝笑了笑,沒說話,卻拿出了自個兒做的簫吹了起來。

  誰道情難解?天上人間笑姻緣。

  風來散花葉,千里遠來卻相逢。

  何處問?何處問?何處問情海似深?

  卻道不似海般深,生死兩相隨。

  月露白,青花葉,悠悠曲中亭涼處……

 

  「段公子。」

  正在庭園中賞花的愁凝回過頭,卻是皇甫夫人。

  「皇甫夫人。」愁凝拱了拱手,「請問特別來找段某是有何事?」

  「聽聞段公子是我們家老爺的救命恩人?」

  愁凝一愣,雖是笑著,卻無笑意。「哪裡的事。是皇甫老爺謬讚了。」

  皇甫夫人微露笑意。「這麼說便是了。既是如此,小犬還請段公子多加擔待。近日看小犬練劍,段公子尚能在一旁指導,想是師承高人了?」

  愁凝心下起了戒心。「不敢。不過是先父對劍法略有心得,自小沉浸下,多少懂得些皮毛。」

  「就公子這幾天的指點之下小犬便能突飛猛進、更上層樓,哪裡只是懂些皮毛呢?只是有個不情之請,敢問公子不知答應否?」

  「皇甫夫人不用客氣,段某能盡份心力的,自當不留餘力。」

  「公子言重了。只是老爺似是有意讓小犬拜在公子門下,敢問公子可願意?」

  愁凝愣了一下,為難地道:「能承皇甫老爺如此賞識,段某實在不敢當……可惜先父交待過這套武功僅傳予段家人,恐怕得令皇甫老爺失望了。」

  「是麼?其實老爺他也未明說,實在是母親的一番私心……讓段公子見笑了。那麼,這件事便不敢再勞煩公子,也請公子莫再掛心。」

  再寒喧了一番,皇甫夫人離去。可愁凝卻注視著她離開……直到許久之後,她轉開了眼,鬆開手中葉片。

  大凶。

  看來必須加速動作,快些離開……

  低斂著眼瞼,愁凝默默無語。

 

  接下來的時日,愁凝對絕世劍術上的指點越見稀少,就算有,也不過是十分基本的提點,絕世自然不會以為自己劍術以臻美善,可好些日子下來,他才察覺事情不甚對勁。

  「愁……段愁?段愁!」

  愁凝一愣,回過頭來,卻看見絕世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邊,一臉擔憂地看著她。

  「妳是怎麼了?近日來,妳總是心神不寧,有些恍惚。發生了什麼事麼?」

  「沒,沒什麼……」愁凝安撫地對他笑了笑,「不過是寄給朋友的信至今仍無回音,有些擔心罷了。」

  「沒回音便在此多待些時日吧。相信你的朋友不會有事的……」

  「不。我不宜在此久留。」想起皇甫夫人平日言談間若有似無的刺探,愁凝總是感到有些憂心。自己便罷了,怕的是連絕世也會被牽連進來……「我必需快些離開。」

  絕世蹙起了眉,似是有些受傷。「妳不喜歡待在此麼?或者我……」

  「沒的事。」愁凝並不想讓他知道他的娘親可能對她有所不利……「只是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,很不舒坦。」

  「怎麼會呢?皇甫家雖不是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,卻也有一定聲望。不會發生什麼事的,放心吧。」

  愁凝笑了笑……「就算有事……你要記得,不是任何人的錯。」

  絕世一愣,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了上來。

  「愁,我──」

  「下雨了。」愁凝仰起頭,望著一滴滴雨絲落下,她的掌緩緩收攏……「進去吧。」

  「愁凝──」

  這回,愁凝沒有再糾正他,只是輕聲地說道:「快回房罷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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